壹·故事 他本是孤儿，他是个罗锅，他被当裁缝女人收养，他有一个幻想自己是女人的弟弟，他们俩在青春时发生了关系，被女人发现。 然后，他们长大了。 他成了停尸房的收尸人，弟弟变成了半个“她”，只隆了胸，却无钱将生殖器改造。 他每天就是给不同的尸体擦拭、美容，将他们装入棺材，等待火花。她成了裁缝，和女人一样，偶尔去公共厕所卖淫，偶尔在夜店外等待猎艳的人。 停尸房里，尸体在那，不再言语。出轨的妻子，自杀的丈夫，上吊的女子，出轨的丈夫，残疾儿子的母亲以及后来的残疾儿子……来看它们的人，种种表现。在父亲尸体旁歌唱的孩子；看到母亲尸体痛哭的残疾儿子，转眼间扑向了旁边的女尸，不要觉得他猥琐，在生活中，即使掏钱，妓女也不允许他和她们做爱；没有表情的妻子，在死去丈夫的脑袋上补了一枪，扔进棺材一张他与另外一个女人出轨的照片。 <图片1> 现实中，活人在那，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随便被干的流浪女，没人干的停尸房女工，不让残疾干的妓女，劫持孩子的男子，在旁边等待收尸的男子…… 他会将死人的金牙拔下来换钱，给她。 他会画画。 他喜欢跳舞。 没人跟他跳。 只有在吸食了自制的大麻后，才会幻想，幻想那些尸体活起来，和他一起跳。 <图片2> 她死了，终于。 活着的时候，无法帮她完成愿望；死后，就容易些，因为不需要钱。他割掉了令她憎恶的阴茎，为她缝制了一件漂亮的礼服，给她拍了作为女人的照片。 <图片3> 他试图去杀掉收养他的女子，但是放弃了。 他杀掉了流浪女，行使了一次上帝的权力，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解脱。 <图片4> 他和她躺在同一个棺材里，他在棺材的沿上涂上了胶，这样就能从里面把棺材盖盖上，没人发现。在棺材里，他割了自己的腕。 火烧起来了，他和她，归于灰，归于土。

我无法帮你实现愿望，我也无法爱你，但我能在你死后帮你切掉你所厌恶的阳具，并搂着你的尸体陪着你一同化成灰，一同死去。 贰·生活 我已经大约四年没有近距离和尸体接触了。我记得很多尸体的样子，尽管平视不怎么能想起来。 有个女人，被冻死在路边的荒草中，印象最深的是她牙缝间的污垢以及完全发黑的脚底板，不知道她光着脚走了多远，才走到这。无声无息的死去。她的家人在哪？她爱过么？她有孩子吗？她曾经快乐过吗？我记得，这是我当时脑海中想过的问题。 有个男人，跳河自杀。尸体在水中浸泡了至少一周才被发现，那是夏天。面部腐烂到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辨识。遗书里写着自己对那个女人的爱，辞藻一点都不华丽，但绝望已经让他无法承受。 还有个男人，谎称被不认识的人强灌了农药。化验结果显示，是那个无法医治的药。他只能等死。在最后弥留之际，他才说出实话，那个谁也不知道的情人，那个骗走他所有钱的女人。 还有那个收尸人——老臧。那个罗锅，同他一样。那个我25年前就见过的人，在近15年没见之后能一眼认出我的人。那个一段时间里，我们这唯一的收尸人。干着最脏的活，挣钱却容易，有两个老婆，两个儿子。二十年前就天天喝羊汤。嫖遍全市。最后，酒醉后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如同那个摇滚明星一样，酷到无法再酷。 古埃及人貌似相信神灵会在人死后给心称重。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相信灵魂是有重量的。也许有吧。21克？ 但我肯定的是，生活是有重量的。 有的人被压弯了，有的人被压垮了，有的人被压的失去了哭和笑的能力，有的人又爬起来了。 不一样。 也许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应对这生活之重的方式。 但结果都是一样，终归尘土。 我偶尔悲观，偶尔乐观。神经错乱一样。 经过一些事情，我想我渐渐明白了：快乐和悲伤，这些感觉是真实的；爱与希望，是不能放弃的。圣人曰：不知生焉知死。 幻想死亡是最不值钱的，比性幻想差太远太远。 所以，不管愿意不愿意，好好活下去吧。那一刻之后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过好现在就好。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