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动漫 » 假面骑士亚极陀第49集

简介

田崎龙太,长石多可男,六车俊治,石田秀范,铃村展弘,金田治,佐藤健光,渡边胜也 贺集利树,要润,友井雄亮,秋山莉奈,升毅,田边季正,菊池隆则,藤田瞳子,山崎润,柴田明良,中根彻,小川敦史 动漫 日本 2001

——兼谈命运和人性的枷锁

看完Agito,感慨很多。虽然我的世界观和编剧井上敏树有些出入,但相似点和交集更让我感动和欣喜,就是那种,原来茫茫人海中,会有人和自己一样,喜欢探讨人心,人性,人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很多小对话都很细腻,像个远方的朋友在和自己交谈,表达他对人,人所置身的这个世界,以及人应如何面对命运的诚恳反思。

他对笔下的人物,从没有居高临下的同情,更没有嘲讽,而是平等置身地去理解。这点我真的非常喜欢。

以前翻译过一段罗素的话,也是类似的compassion(Deep awareness of the suffering of another coupled with the wish to relieve it)。

面对人类的苦难,如何获得救赎,井上是悲观和困惑的。这个问题太沉重,无法给出答案,所以他在555剧场和小说《异型之花》留下的结尾画面,是两个主角在黑暗中手牵着手,向着光所指引的方向往前走,而他们身后,还有无数敌意涌来。

Agito的命运感很强。我理解井上想探讨的,是人如何去面对命运,并从中作出选择。

命运是个很宽泛的命题,从人性本身来讲,我很大程度是悲观的。

人性的双重枷锁一是自己的基因,二是自己所处的外在世界。

生命之所以选择有性繁殖,是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和延续基因。有性繁殖简言之就是进行基因洗牌,从父母双方随机抽取一半的基因组合成新的生命。无穷排列组合后,才有了进化,有了这个丰富异常的生命世界。自然和生命背后蕴藏的智慧和美感,总让我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但这个洗牌背后,又异常残忍——只有幸运儿才能存活,不适合环境的就被淘汰。对物种来说,每一个个体都不过是携带基因的工具。它们的性本能,都是为了基因延续,或者说,我们身上携带的基因有自己独立的意志(will),这种意志是不在乎携带基因的个体本身的。即便每个个体都有感受,都会痛苦。

所以我并不觉得我身上的基因是属于自己的。这是基因给人造成的一种美妙错觉。

而这个基因随机组合的结果,绝大部分都是有缺憾的。最早选择有性繁殖的细胞里,成功率只有2%*,但即便只有2%,对物种延续而言,已是足够。天才都是因为他们抽中的“基因签”非常完美,而对大多数人,都不可避免的带了缺憾和局限。

(*生命所以选择有性繁殖可以参考BBC这期节目。)

对脑科学有一定了解后,我更确信人和动物本质没有区别,近似于被(基因)预设好的机器(pre-programmed machines),我们的行为,我们的感受和冲动,都由大脑授予。就像我在剧评《人的一生,都在寻求与自身的和解》里所说,人的绝大部分选择都是由自己的unconscious mind**决定的,而这个unconscious mind,来自自己的基因和成长过程。

**unconcious mind涵义是比我们惯常以为的“潜意识”要深厚许多,指的是主观意识无法直接感知的那部分大脑运作过程。而我们能感知的那部分(conscious mind),仅占大脑功能很小的一部分。

自由意志是个假象,你选择了向左走,以为是自己的意愿,其实这只是大脑计算出来的结果,你感受到这个结果并遵从,然后认为这是自己的“选择”。(对脑科学有兴趣的话,推荐纪录片《深入大脑》。)

所以人性中的阴暗面和局限,很大程度是没有选择的,他的身体和他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会这样。要超越自己这套基因,其实非常艰难。

而来自社会和外在世界的枷锁同样沉重,并且和人内在基因密切联系在一起。人类作为一个物种的特殊性,就在于它的社会性。而人群的社会性,同样以牺牲和捆缚个体为代价。(推荐《人类简史》,从人类学的角度来探讨人性。)

很多年前我就开始反思,自己的思维方式、偏见和价值判断,有多大程度是这个社会带给我的。而身边大多数人,都无比温顺的接受了社会所赋予的所有成见。

人性其实是其动物性和社会性共同塑造出来的一种结果。他/她很大程度是非理性的。多数人所表现出来的“理性”,不过是社会成长形成的一套惯性。一旦周遭人群陷入疯狂,人也就容易变得疯狂。(近处参考当前HK,远处参考南京大屠杀,都是人性的失控。)

而结合脑科学和人类的社会性,我就发现绝大多数的人类行为都可以得到解释和理解。

我们睁开双眼开始感知这个世界时,就不得不依赖被上天赋予的这个身体——它是个无法逃脱的囚笼。而人之所以嫉妒,恐惧,自私,攻击,他们其实没有选择的自由,这是被“决定”了得,你也可以说这是命运,是内在基因和外在束缚的双重结果。

人每一次的选择,也可视作人内心各种力量经历struggle的结果。有时积极的力量占了上风,有时阴暗的一面主导了自己的意识。我非常喜欢井上作品里,人经历内心痛苦挣扎后所作出的选择。就像北条洗白的两集,内心的张力和情感之震撼,堪称经典。

但我同样赞同井上“人有无限可能性”这个观点。我在文章《黑暗中的花》里探讨的,也是类似问题。人虽背负枷锁,还是有选择的可能。但这个选择绝非简单的向左走向右走,也绝非简单的对抗自己的基因。而需经历漫长的学习,反思,对自己每一刻的存在状态保持一种觉察(awareness),在黑暗中不断摸索,寻找所需的亮光,才可能让自己这株生命之花获得成长,让自己的能量在花儿的绽放中获得表达。

我七年前开始改变自己的发声方式,这个过程非常艰难,日复一日枯燥的练习和琢磨,而进步的缓慢只能以年来计算。但发声的改变带来的是脸部结构的改变,随之而来是我对自己的感知(perception)***以及对外在世界的感知的改变——如果说话时有着舒服的头部共鸣和流畅的气息,对自我的感知也会变得丰富。(人的脸部感觉是其理解世界非常重要的窗口,神经科学里有大量试验证明,这里就不展开细说了。)我喜欢美好的声音,当我慢慢改变自己的发声方式时,我对他人的声音以及声音里蕴藏的丰富信号的感触也随之变得敏锐。

***perception并非简单的感官感知,是大脑和身体对外界信息的提取,重构,分类,筛选等一系列复杂处理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主观意识来说,是瞬间完成、无法仔细分辨的。

我说的“选择”也是这个意思。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基因,但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给自己的大脑寻找更多的可能。人即便生于黑暗,依然可以尝试在迷雾中寻找能焕发自己生命热情的方向,通过学习“打磨”自己,让身体对这个世界的感触变得丰富,让自身这套基因“种子”循着所需的光亮慢慢结出奇异的、独一无二的花。

但每个人的天赋和羁绊都不一样,而家庭和社会环境的制约更是难以承受,许多的人都只能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就像井上笔下的人物,很大程度上,他们是无法选择的。你的身体和你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你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和你所作出的选择。正如假面骑士小说《异形之花》里勇治犹豫,结花纠结,海堂率性却失去表达的可能,都让人看得悲伤。

所以Agito的力量,只有翔一这样天性纯粹美好的人才能拥有它。大部分人,都无法驾驭这个力量,就像你很难战胜自己的基因一样。

但即便成功的可能是万分之一,即便你和命运对抗所付出的绝大部分努力都可能只是徒劳,还是会有人知其不可而为之。因为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只要不放弃,这个可能就一直存在。

而我对生命的意义的理解也在于此,态度重于结果。生命在于尊严,在于活着的每一刻。即便生命明天将终结,也要笑着揭开命运残酷的面纱,而不是跪地求饶——这是最让我尊敬的态度,也就是斯宾诺莎说的,“自由之人绝少想到死”。他们始终把生命的能量倾注在更有价值的事物上,他们的passion战胜了自身基因带来的恐惧。

我对命运的“不悲观“之处亦在于此。我坚信光的存在。即便最后没有找到光,这个不懈求索的态度,就已是意义本身。

凉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即便经受命运无数次的折磨和摧残,他也绝不跪曲双膝。“你觉得花儿有他的价值吗?可它还是会一样开花,一样凋谢。就像花那样活下去就好了。”

其实从相对论来说,你会发现逝去的生命从未消失,他们一直存在于四维时空中,我们觉得逝去的生命永远消失,只是我们perspective的一种局限而已。

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它在时光之轴上描摹出的形状。而这花的形态,则取决于你生命中每时每刻的态度,和你所作出的每一次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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