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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史东山 卫禹平,吴茵,白杨 科幻片 大陆 1948
电影《新闺怨》诞生于1948年,彼时共产主义旋风已经在整个知识分子的圈里刮起,延安是许多进步青年的投身之所。只是国民政府的残酷审查中,此片只能使用擦边球打法,不断地提出女性在社会中受到的压迫问题,可是,解决方法欲语还休。如今我们再看此片,其答案已经不言而喻。电影介绍了民国时候一个典型的现代女性。在民国建立后,整个社会风气逆转,相比于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此时女性独立的宣传标语四处可见,因此,在1945年我们的女主人公看上去已经完全褪去了封建道德的蛹壳,她接受了高等学校教育,她自由恋爱,她参加社会活动及社会工作。可是,女性就此解放了吗?《新闺怨》说的是民国时候的事情,可它揭露的问题在当下仍旧可议。虽然旧社会不复存在,可是在改革开放之后,民国时候的资产阶级婚姻观再次深入人心。电影所暴露的女性地位问题女主人公名叫何绿音,她在读上海艺术专科学校时,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少时玩伴廖韵之。二人自幼邻居,青梅竹马,可惜当年由于搬家不得已分开。再次相遇,二人很快暗生情愫,彼时何绿音年仅19岁。在爱情的冲击下,二人意欲订婚,走入神圣的婚姻殿堂。当何绿音把结婚的消息告诉大姐时,大姐却并没有立刻赞成。作为过来人,大姐知道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之下,婚姻对女性来说是一种束缚。比如结婚之后立刻面临生子抚养的问题,繁琐的家务会摧毁一个当代女性的自立自强,最终沦为男人的附庸。再因为多年未参加工作,必然导致与社会脱轨,最终成为婚姻生活的奴隶。夫妻二人年纪轻轻,物质条件匮乏,必然生活拮据,所导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多。姐姐希望她实现女性的经济独立再结婚也不迟。当然,在这段姐姐的观点中,回避了一个问题,如果女性独立了,可她仍旧避免不了生子养子,处理家庭琐事,不还是走沉沦婚姻的旧路吗?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我们看看何绿音是如何选择的?何绿音看到已婚姐姐的不幸,自然心生恐惧,但是当她同恋人提出推迟结婚后,又看到廖韵之接触了其他女孩。按耐不住的她不愿错失爱情,最终二人未婚先孕,不得不走入婚姻殿堂。新婚是美好的,绿音专业是钢琴,廖韵之专业是小提琴,二人之前曾幻想着在婚后,孩子满地跑,而两个人闲来能够你弹琴来我拉琴,生活肯定一片美满。但是可惜,婚姻立刻走入了艰难的处境。何绿音整天柴米油盐、哄孩子忙碌不堪,还得每天伺候丈夫。丈夫一不顺心了,抱怨饭菜不香,工作不顺心,回家也会抱怨,等等问题,令何绿音苦不堪言。曾经幻想着“琴瑟和谐”的生活,现在当何绿音试着附和丈夫的小提琴弹钢琴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去浪漫,而且自己的弹琴能力已经完全退化,跟不上丈夫的节奏。曾经有过的浪漫关系陷入冰窟,随之而来的是生活穷苦的问题。何绿音不得不将钢琴贱卖,而丈夫要创作音乐,因为图房子便宜,楼上吵得不行,只能到女同学家里弹琴。很快,丈夫面对着这样一个满口抱怨、不再注重修养打扮的女性已经厌倦,出轨问题随之而来。下面是他们的一段对话,可见矛盾激化:何绿音:我也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可我现在做的都是老妈子、佣人的事情,一条看家狗,结婚一年多,就是这么个地位。廖韵之: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整个社会问题,没法子孤立起来解决。又不是我在压迫你,你有时候把我看作压迫你的人,似乎我也是你的革命对象之一,而且是最直接的一个,首先该打倒。而你忽略了,我也是一个推动社会进步的人,这样只能徒然增加我们家庭的烦恼,消灭我的生趣,何苦来呢?关于何绿音说他态度冷淡的问题,丈夫这样回答道,“从前是两光杆,恋爱第一,现在是做人家,生活第一。”何绿音终于无法忍受,“我要再在家里呆下去快闷死了,一天到晚就是油盐酱醋、烧饭、洗衣服、带孩子,一说起来就是丈夫丈夫,说得好像我就要靠丈夫去生活,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了,我也念过不少的书啊!”她去工作了,把孩子和家庭交了一个佣人,可是佣人怎么能靠得住呢?孩子得了急性肺炎,抢救无效,何绿音自责最终差点自杀。以后的生活,可以想象,她只能再次回归家庭,做一个她痛恨的“看家狗”。如今重走民国婚姻的老路其实这个剧本我们很熟悉,因为在现代社会,仍旧存在。为什么社会明明都发展了七十多年了,这样的问题仍旧没有改善?终其原因,是因为我们走了民国时候资产阶级婚姻观的老路。何绿音姐姐曾经这样评价当时女性的社会问题,“一个合理的社会,应该有种种设备来帮助女人解决生理上的困难,和上帝给她们的特殊任务。一方面要让我们安心为社会工作,一方面保障社会的健全。”此片的问题在于,由于要回避当局审查,因此对如何解决,总是避而不谈,看得出史东山导演希望观众能够自己思考,明白其理。答案当然是明显的,就是共产主义。因此,电影最后的音乐会上,女性大合唱,“为什么人会这样苦?苦的这么难挨!是什么道理?莫非我们命里活该?我们得仔细想想,是我们不对吗?得求进步,得改!”何绿音的问题是单纯的贫穷问题吗?贫贱夫妻百事哀,确实是有贫穷问题,但根本原因还不是贫穷。如果像何绿音这样的穷女孩嫁给一个有钱人的丈夫,又会怎样?除非她有绝对坚强的意志,否则仍旧很容易被金钱所腐蚀,成为有钱丈夫的附庸。电影中何绿音姐姐是这样评价这类型女性的,“二姐越变越像上海少奶奶了,三不管,一不管家务,二不管社会,三不管孩子,家里男女佣人一大堆,她自个儿整天打打牌啊,跳跳舞啊,跟那几个所谓的小姊妹闲聊闲聊啊,这叫什么人格呢?她以为只因她是个女人,就可以这么样的生活,这是多么可耻的想法。一个女人不让丈夫对她有点尊严,单凭自己的青春、美丽,我看她的苦还在后头呢!”这也就是白居易《琵琶行》中“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的情形。七十多年前的女性压迫问题,现在仍旧存在,根本原因还是现代社会对女性问题的淡化处理,而女性本身也接受了这样的宿命。需要明确的是,在这样的婚姻观里,男性同样是受害者。由于女性无法支撑家庭经济,男性的负担会沉重不少。我党在建立之初就以解放妇女为己任。1931年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明确提到,苏维埃政权以实行彻底的妇女解放为目的,承认婚姻自由,实现保护妇女的政策,使妇女能够从事实上逐渐脱离家务束缚,参与全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童养媳问题、封建包办婚姻问题、宗教礼法对女性迫害问题,都被我们攻破,“妇女犁田遭雷打,妇女莳田禾不长”的封建年代一去不复返。可是那时候我们喊的许多口号还有很多没实现。比如说,“禁止婚姻买卖”“取消媒人,实现恋爱自由”“废除聘礼、聘金、嫁妆”“实现男女平等”,但是如今婚姻介绍所的男女们谈条件,列学历,询户口,当这一切被物化之后,又有什么自由可言?这不是婚姻买卖又是什么?《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中有写“旧时女性除深受封建政权、神权、族权三把枷锁的桎梏外,还受夫权的支配。”井冈山的赤土上我们还能看到标语,“废除奴隶制度和一切不平等制度,不准丈夫打老婆,不准翁姑打媳妇。”家暴没了吗?现今仍旧层出不穷,制度仍旧没有给予应有的保障。我们为什么重返民国老路,因为我们屁股坐歪了。当年在苏区还有妇女生活改善委员会,现在哪去了?当年如火如荼搞罢工的工会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女性的解放也意味着要社会体制的解放。女性为什么解放不了?说到底,还是剥削问题。一个出生贫苦的女孩子,想要出头何其难也?在资本社会里,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两极分化,男性奋斗都难,何况女性?她们许多人刚开始奋斗,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在资产阶级婚姻观和传统道德的束缚下,婚姻的焦虑已让她们无心如男性那样花大量时间专心事业。同时,又有多少底层出身的女孩,因为奋斗无望,最终经受不住诱惑,沦为金钱奴隶,做情妇也罢,做妓女也罢,供资本家淫乐。什么是共妻制度?资本主义才是共妻制度。这是她们的错吗?本质上还是阶级问题,是剥削造成的不平等。解放女性的本质,还是解放生产关系,建立合理的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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