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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克雷格·吉勒斯佩 玛格特·罗比,塞巴斯蒂安·斯坦,艾莉森·珍妮,凯特琳·卡弗,麦肯娜·格瑞丝 恐怖片剧情,喜剧,传记,运动 美国 2017

(文/杨时旸)

在绝大多数人心中,花样滑冰是一种特殊的运动,它似乎不止于竞技,更像基于体育的艺术,体能、外形、技术以及自我展现的意愿把它区隔于其他那些只看重更高更快更强的项目。平昌冬奥会上,羽生结弦的爆红似乎在印证着普通人对于这个项目的某种想象——应该混合着美感与轻盈,有着浑然天成的孤傲又决然疏离于俗世的气质。但是这部针对花滑冠军的传记片《我,花样女王》却执意于写出洁净冰面下的灰色与暗礁,写一个天才运动员如何被人间烟火吞噬,如何被命运戏弄。

美国首位完成了冰上三圈半跳跃的女性选手托尼亚,从小就是冰上天才,这故事讲述了她的一路成长和日后的丑闻。1994年挪威冬奥会赛前,她和丈夫以及丈夫的一位朋友合谋恐吓对手,之后一切失控,恐吓变成了一次真正的攻击,托尼亚就此彻底告别赛场。

作为一部传记片,《我,花样女王》有意识地摆脱了常见的叙述方式,某种程度上说,托尼亚儿时的天赋展现,日后的训练与成绩,都作为背景或者粗线条地带过,那些成绩看起来像是天经地义的,最不需要被交代的事情。与此相对的,最被浓墨重彩展现的却是冰场外的生活。父亲的离家,母亲的打骂,以及她自己面对生活的恐惧,她的婚后生活几乎也在复制原生家庭的灾难样本。绝大多数传记片都有意识地对传主的生活进行简化,只挑拣某一条明晰的线索以便更易于传递想表达的内容,但《我,花样女王》却走了一条与此截然相反的道路,它把观众推向一个又一个充斥着无尽细节的生活现场,让你自己去选取和判断,所以,你能看到梦想的起点与鼓胀,看见期盼和希望,看见花样滑冰这种美丽孤傲的运动背后那些溢出体育之外的算计与歧视,当然,还能看到失意生活对一个人的淹没与折磨,撕扯拉锯的、少见的母女关系,看着这个女孩遇人不淑、误入歧途,以及无法更改的命运追跌和星辰陨灭。

相较于有些人从美国梦的角度去切入这个故事,其实,它更像是讲述命运的不确定性和不可捉摸。她从巅峰坠落,到底又是哪一步走错?是自己性格使然,还是降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中的必然,又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带来的不可挽回的结果?它被做成了一部伪装的纪录片和新闻片的外壳,多年之后重访所有核心当事人,还原了托尼亚的前半生。从时候去追溯和分析,一切都难以厘清。

《我,花样女王》的配乐、节奏、结构与演技都值得称道,出演托尼亚母亲的艾莉森·珍妮凭借这个角色拿下了第90届奥斯卡的最佳女配角,她演绎了一个极其富有个性的母亲形象,烟不离手,毫无教养,拼尽全力工作,永远面若冰霜,对女儿充满利用和嫌弃,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能从令人厌弃的外表下看到某种若隐若现又不知是真是假的爱意,那不愿表达又不会表达的微妙情感,复杂的、互相矛盾、冲突的细节都被艾莉森·珍妮精准地刻画。其实,很多人并不熟悉那个出演托尼亚前夫蠢朋友的演员,那个一脸痴呆相的男人保罗·沃尔特·豪泽曾经在另一部另类的体育题材美剧《搏击王国》中出演一个有些类似的角色,他的演绎也绝对配的上任何一个奖项。从这个角度上说,这是一部配角光环大于主角光环的电影,那些配角真的熠熠生辉。而这些配角作为“外围采访对象”配合新闻片的回访形式,则产生了一种巧妙的代入感,像是对命运线索的复盘,我们如今从最后的结果与标签去看待一个人,托尼亚成为了陨落的运动员,过着凋零的生活,人们都想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推动着一个天才偏离的轨道,而在所有“采访”之中,所有人的说辞充满互相的攻击和尖锐的矛盾。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人物传记,永远有不可抵达的内心。

《我,花样女王》会让人想起一些前作的影子,比如《黑天鹅》,比如《狐狸猎手》,当然,并不是具体某个桥段的相似,而是一种处理方式,借由一种艺术或者运动,写人际间的撕扯,写心理的暗礁,写命运的转折。它整体喧闹又欢脱,即便苦难和挫折也都故意处理得幽默风趣,只是,当你对照她的如今与往昔,总掩不住悲凉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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