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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Romy,Hayes 劳伦·海斯,莫妮卡·派伦 经典片 美国 1999
本文乃分享别人之作。当信仰与独身处于同一语境下时,神父的身体就从私秘的角落被带到公共的高台上。对身体的判断亦有意无意成为对信仰的判断。原本作为个人隐私的最后处所变成了判断信仰的象征。可能人无力判断信仰,便找一只替罪羊,不幸地,软弱的身体中招了。人聪明的潜力总被不怀好意激发得淋漓尽致。身体的私密性也给想象力添上了高飞的一翼,无中生有或捕风捉影的花边与八卦,都会成为人们的狂欢。身体的软弱解开了他们的舌头,他们只嘲笑身体便嘲笑了信仰,他们只判断身体便判断了信仰。独身亦似一根刺,这刺多不是刺伤了神父,而是刺伤了好事者。不管是拿独身说事儿的《牛牤》、《荆棘鸟》、《阿马罗神父的罪恶》、《谢尔盖神父》、《黛依丝》等,或是以身体颠覆信仰的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还是媒体略带嘲讽的乐此不疲,都被这刺刺得不轻。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亦不乏颇具深意的作品,如托尔斯泰的《谢尔盖神父》与法郞士的《黛依丝》。在这两个故事中,引诱者最后都成了信仰者。断指退诱的坚定与陷入肉欲的软弱在谢尔盖身上同时出现,经历身体背叛之后的谢尔盖在信仰上也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而那位走出沙漠,使妓女黛依丝获救的隐修士,在重回沙漠后却受到了巨大的诱惑。把妓女送进了修女院,他却从隐修的沙漠中出走。前者沦落了身体,升华了灵魂,后者持守了身体,沦落了灵魂。刚看到电影《引诱》时,看到名字,便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谢尔盖与黛依丝,但马上又想到了拉尔夫与阿马罗,阿莫多瓦的影子也闪了闪。我以为它也是一脉相承,出于丑闻与讽刺的门下。待看过电影之后,便不得不佩服导演对民众品性的熟知与市场技巧的稔熟。人们会因着“引诱”二字与神父的黑袍同时出现在海报上而买票涌入电影院,他们期待的是黑袍下的露骨与放纵,享受不用负责的偷窥。待影片落幕,多数人都会大失所望,对着导演骂娘。约翰神父正如所有的本堂神父一样,弥撒前坐在告解亭中,听着老太太的鸡毛蒜皮与不着边际。告解亭有时就是神父的十字架,有着痛苦与救援。虽然鸡毛蒜皮,虽然不着边际,但其中亦有最为朴素与单纯的信仰意识。电影的开始展现了约翰真实人性的一面,“告解亭之囚”有点不耐烦。甚至在时间快到的时候,看着手表倒数起来。倒数到四的时候,一个女人来到了告解亭。女人失落、空虚与绝望的声音使约翰颇为吃惊。这女人开口便说,她十九年没办告解了,约翰说,永远不迟。女人说她犯了罪,打算在生日那天自杀;女人问,我忏悔时你一直在里面吗?约翰说,在你和天主之间。女人诉说着她的故事,在十二岁时第一次被继父强奸,十三岁……约翰不安地听着,从告解亭的缝隙瞥见她的金发和坠在胸前的十字架。女人说,神父,告诉我,我会不会下地狱?约翰吱唔着,女人便起身离去。约翰追了出来,不见人影。告解亭的生活是平凡的,也是惊险的。平凡与惊险之间是灵魂的救援。诱人的金发与在胸前晃动的十字架像幽灵般潜入了约翰平静的生活。电影接下来描述了约翰的生活,但约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他举行弥撒、讲道、听着人们的唠叨、接纳酒鬼到他的救济所……又是一个神父与一个女人的故事,又是一个关于告解亭的故事。这故事并不新鲜。在香港电影《最后审判》中,一个女人深夜来到了告解亭。她在逼仄的空间里引诱了神父。其后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身体”风波。在唾沫与狂欢中,一个陈旧的故事开始了。告解亭是个神秘的地方,在这个小阁子里,有人性阴暗的裸露,有被罪扭曲的人性,也有抽动的心灵与忏悔的泪水。人堕落的罪性与向善的渴望在此汇聚,所以,这个小阁子里不只有罪恶、阴暗、丑闻、堕落,还有仁慈、怜悯、宽恕、爱——人性恶与善的奥秘都在这里上演。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地方足以表达人性的矛盾与奥秘,这个地方就是告解亭。导演略去了女人在告解亭中的陈述。人心只能向创造人心的那一位敞开,定断人心的也只有那一位。约翰在夜色下来到红灯区,寻找那位走进告解亭的应招女郎。耶稣说,善牧丢下九十九只羊,去寻找那迷失了的一只。神父来到了红灯区,捕风捉影也来到了人们的嘴边。我不知道有多少神父有这样的勇气,我没有。顾虑与犹疑阻碍了救援的彻底,明哲与保身使善行踌躇不前。因为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怕救不了黛依丝,却搭上了自己。耶稣从不怕搭上自己,在耶稣眼中只有需要怜悯的人,没有自己。耶稣走进了税吏的家,与妓女同桌进食,与罪人结伴而行。就在今天,耶稣的行为也足可称疯狂。我们嘴上有仁慈,手中无怜悯,我们嘴上有爱,手中无善。约翰神父出入于红灯区,请妓女喝伏特加,借钱去妓院,买《花花公子》,受着皮条客的奚落,尽力寻找“黛依丝”。那位应召女郎也在筹划着自己的谢幕演出。她还是应召而去,天亮而归。期间她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找到插满管子的继父,含着泪宽恕了他。女人的生日终于到了。约翰找到了她的住处,但已人去楼空。女人来到了大桥上,放下提包,捉住大衣,抬起了脚——这时,一个流浪汉走了过来。他向女人要一块钱。她找遍了提包,拿不出一块钱。流浪汉说,算了,我不要一块钱了,我把这个送给你吧!他拿出了一串玫瑰念珠递给女人,女人看着念珠,抱住流浪汉哭了起来。约翰第一次出来时,也遇到了这个流浪汉,他向约翰要一块钱,约翰没有,送了他一串念珠。约翰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应召女郎,以为她已自杀了。他也来到告解亭,向神父忏悔他的过失——他没有来得及在告解亭给那女人赦罪。约翰跪在女人的照片前,念了赦罪经。在拯救“黛依丝”的事件中,约翰尽力了,他搭上了自己平静有序的生活与名誉。可剧情没有顺着我们惯常的思路发展,约翰没有遇到那个女人,他甚至认为她已经自杀,他还为自己的过失做着补赎。事实上,只一串念珠就救了那个女人。这样的情节似乎有点造作,就像电影《面对巨人》后半部份扎堆的成功一样,因为它们都想表达天主力量的介入。人无力用自己的叙事天衣无缝地表达天主介入的事件,人在行的只是自说自划、自圆其说。当人的叙事遇上了天主的介入,那么人的叙事怎么看怎么造作。这或许是所有信仰作品中被人诟病的地方,但也是人叙述能力的宿命。造作并不意味着不可能,亦不能称其虚假,造作向人表明人在言说天主时的无可奈何。也正是这造作的情节,展现了电影的弦外之音:人所要做的只是尽心尽力去做,不用担心结果,因为使之完成的是天主。约翰费尽心力要拯救应召女郎,但使她获救的却是一串念珠。保禄说:“我播种,阿颇罗浇灌,然而使之生长的,却是天主”(格前3:6)。在亚尔斯,有一个姑娘怀孕了。十九世纪的法国乡村还不能容忍这样的伤风败俗,在可畏的人言中,姑娘自杀了。维亚纲神父把刚生下的孩子接到圣堂,交给修女抚养。这时,人们的想象力被刺激起来,他们说这孩子是维亚纳的。维亚纳选择了沉默。不怀好意者狂欢了,他们把唾侮与辱骂抛向维亚纳,甚至要放逐他。这时,有一个人就要去世了,他在临死前说出了真相,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人正是带头造谣,在“身体”风波中最为活跃的人。这人也进过维亚纳的告解亭,而维亚纳也早知道一切。正像电影开头描述的,约翰除了具有维亚纳的圣德之外,还有人性。应召女郎来到了告解亭,约翰透过缝隙,除了看到诱人的金发与十字架之外,还有女人丰满的胸部。约翰在红灯区的行动,看起来都是平静的、冷静的,他向妓女、老鸨、皮条客、嫖客介绍他是这里的本堂神父。然而,在电影的蒙太奇中,也隐隐地透露出约翰内心的挣扎。身体的软弱是所有类似故事的起源,“男人都会犯的错”,神父到底能幸免否?在约翰寻找“黛依丝”的背后,是不是除了关心她灵魂的得救之外,还暗含着内心丝丝的抖动呢?无可否认,他救灵之心是真切的,但那来自心中某个角落的诱惑也是真实的。来自圣德的意向却附带着本性的诱惑。圣德与诱惑同时出现——这种现象也只会在人身上出现。在出走沙漠拯救黛依丝的那个隐修士身上出现的吊诡,也在约翰身上出现了。如果约翰找到了应召女郎,她也没有自杀,之后呢,约翰与她是否还有故事。约翰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不知道。谢尔盖神父是诱惑中有圣德,隐修士是圣德中有诱惑。二者都受到了诱惑,前者在诱惑中提升,后者在诱惑中沦落。约翰神父呢?在电影中,有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是约翰的前女友。虽然女友死缠烂打,甚至也来到了告解亭,但约翰没有被诱惑。约翰不是谢尔盖,也非隐修士,约翰同时具有谢尔盖的坚定信仰与隐修士的济世之心。约翰来到了告解亭,他并没有陈述他受的诱惑。他受了诱惑,却没有犯罪。人性的欲望并不是罪,顺从了诱惑才是罪。影片的结束是约翰念着赦罪经为那个不知生死的应召女郎赦罪。一个完整的告解完成了。故事也结束了。不管是居心叵测,还是叙述信仰,类似的故事还会继续,因为人们渴望嘲弄,也期待狂欢。在这一堆堆的文字与光影中,人们看到的是身体,基督徒看到了身体,也看到了天主的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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